九阿哥比任何人都清楚，在太子的聖眷依舊時，他們無論做什麽，無論多出色，都不可能動搖太子的儲君地位。

“八哥，到底是怎麽了？”

九阿哥很苦惱。他知曉八阿哥的心思，但他不明白的是，一向聰明睿智的八阿哥怎麽會這麽容易被表象迷惑？

“權勢迷人眼唄！”

嘉淑淡淡開口。

八阿哥現在的狀態，就像是一個裝睡的人，根本是喊不醒的。

聰明睿智的八阿哥，怎麽可能看不透康熙給良嬪進位的真實用意？他其實早已看透，看得比誰都透。所以，他不甘心，他在賭。賭他這塊磨刀石，最終能取代太子，讓太子成為他的磨刀石。

這是一場博弈，誰勝了，誰就將擁有一切。

這是嘉淑對目前八阿哥心態的揣摩。但是，她沒打算告訴九阿哥。九阿哥這個人，在被八阿哥坑了那麽多次後，嘴上說斷了，其實心裏多少還是記著他跟八阿哥之間的情分。

可惜，九阿哥念著舊情，八阿哥沒有念著。他心心念的，就是借助曾經的情分，將九阿哥和十阿哥拉上他的戰車，為他沖鋒陷陣。

“爺要怎麽做？”

九阿哥望向嘉淑，希望嘉淑能給他一點意見。

嘉淑微微笑，道：“爺是想八哥徹底醒過來呢，還是想八哥怎麽樣？”

“爺想他不折騰！”

“那，爺還是死了這條心吧！”

嘉淑直接給了九阿哥一個大大的白眼。指望八阿哥不折騰？這可不是八阿哥自己能決定的，這得康熙點頭。

康熙剛把八阿哥弄成磨刀石，這個時候八阿哥撂挑子不幹了，誰來替代八阿哥？

“福晉啊，你有什麽好主意，讓八哥盡量不摻和？”

“爺這是在強人所難！”嘉淑很無語，“那位子，對爺來講，是水深火熱。但是，爺你不是八哥，你怎麽就知道，那個位子不適合八哥？汝之砒霜，彼之蜜糖。”

八阿哥的心思敏感而自卑，出身決定的。如今，良嬪進位，八阿哥子憑母貴。而八阿哥自小表現優異，無非就是想讓良嬪能有朝一日母憑子貴。這是他一輩子為之奮鬥的目標，如今機會在眼前，就算是可能墜落深淵，他也會想去拼一把！

只是，這些事情，嘉淑不可能說的明明白白。

有些東西，得靠九阿哥自己去感悟。

九阿哥從嘉淑這裏沒能得到好建議，很是有些意興闌珊。只是他也明白，若這麽容易就能想到辦法勸了八阿哥回頭，他又何須如此糾結？

……

接下來的幾天，九阿哥忽然發現，他成了一座橋，一座連通十阿哥的橋！

在八阿哥來找他之後，大阿哥和三阿哥也都找了由頭登門拜訪。

大阿哥的勢力，本來就是在軍中。十阿哥如今也進了軍中，兩人要麽達成共識，要麽，鬥個你死我活。

所以，大阿哥想跟十阿哥拉近關系，九阿哥理解。

只是，三阿哥來湊的什麽熱鬧呢？

“大哥，三哥，你們這是約好了的吧！”

九阿哥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近乎是前後腳到來的大阿哥和三阿哥。

他們眾兄弟中，大阿哥和三阿哥可是都封了郡王爵，大阿哥是多羅直郡王，三阿哥是多羅誠郡王。在眾兄弟中，可是一等一的耀眼。

不過，九阿哥並沒特別的感覺。

第一次封爵，分明就是按照年齡來的一刀切。而九阿哥很不幸，不夠標準。只是，九阿哥也明白，即便當時他的年齡夠了，除非五哥的爵位能提到郡王爵，否則，他頂多也就是個固山貝子。

因為這一點，九阿哥很清楚，他想要爵位不能等康熙分封諸皇子阿哥的時候，他必須憑自己的手段，得到爵位。否則，他就永遠會低人一等。

大阿哥哈哈笑，道：“這個，還真是約好的！”

三阿哥見大阿哥如此回答，自然不好反駁，也就末置可否地點了點頭。

“兩位哥哥，你們這一起來，有事？”

“有事！”

大阿哥笑了笑，道：“這次來，其實呢，是有點事情要跟你說！”

“大哥，有啥事兒你開口，只要辦得到，弟弟絕無二話！”

九阿哥當即擺出一副慷慨之態。

大阿哥卻是搖搖頭，道：“倒不是大哥有事相求，而是，關於你之前在城外遇刺的事情，大哥偶然發現了一點線索！”

“大哥請講！”

九阿哥當即來了精神。

這個事情，不論到了什麽時候，除非逮到幕後之人，否則，九阿哥是絕對不會撒手的。對於想要他命的人，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麽目的，那都是要跟對方死磕到底的。

“那些人，可能是從寧古塔過來的！”

大阿哥沈吟片刻，緩緩開口，“至於哥哥我是怎麽知道的，九弟你也別問。問了，哥哥我也是不能說！”

“我懂！謝謝大哥，日後若有什麽差遣，盡管招呼一聲！”

九阿哥站起身，跟大阿哥嚴肅地表態，抱拳。

大阿哥呵呵笑，道：“好啦，這事兒呢，我跟老三商量過，若是你有什麽需要哥哥們幫忙搭把手的，也別客氣。都是自家兄弟！”

“弟弟不會客氣的！”

九阿哥呵呵笑著，“大哥，三哥，今兒就在我府上聚一聚？”

“這個就不用了，你大嫂這些天身子不利索，我得回去照看著點！”

大阿哥起身，望向三阿哥，道：“三弟，你呢，是跟我一起走？還是……”

“該說的都說了，我就不留了！”

三阿哥跟著起身，隨著大阿哥一起，出了九阿哥府。

九阿哥一直看著兩人的身影不見，這才慢慢回轉。對於兩人此來的目的，九阿哥還沒傻，絕不會像是大阿哥說得這麽簡單。

“爺，福晉請您過去！”

九阿哥才回院子，盛惟恭就帶來了月晴送來的口訊。

“什麽事兒？”九阿哥望向盛惟恭。

盛惟恭直搖頭，道：“奴才不知道。在直郡王和誠郡王來的時候，福晉就打發了人過來請爺過去的！”

“走，去瞧瞧！”

九阿哥原以為嘉淑是因為大阿哥和三阿哥的到來才打發的人過來，感情，嘉淑打發人的時間還要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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